距离起飞还有48小时,我带着狗儿子最后一次去家附近的狗公园玩耍。一路上他使劲拽着我向前走,仿佛知道这次去公园不同以往。狗公园里,他与一只哈士奇玩了起来。哈士奇的主人很友善,我们便聊了会儿。

我告诉他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来公园,周六就要一起去葡萄牙了。狗儿子在底特律出生,哈佛校园长大,现在又成为南波士顿的一霸。这两年半里,他随我搬了四次家,现在又要去欧洲做expat狗。

哈士奇的主人是个年龄相仿的美国白人男生。他为我们感到高兴,说欧洲是个好地方。他的女友是阿尔巴尼亚人,所以他这几年经常跟她回欧洲,他们决定明年花一年时间,旅居世界各地。我问他工作怎么办,他说可以远程,但他只想每周工作20小时,如果老板不同意他就辞职。

他的话触动了我。我告诉他我的前男友也想辞职旅行,但总是离不开工作,总说“再做五年”。当我决定搬去里斯本时,他说希望能中彩票,和我一起去。但那些说“再做五年”或“如果中了彩票”的人,往往离不开困住他们的生活。即使我们的目标一致,仅仅是行动力和决心的差异,就轻易抹去了我们的共同未来。我鼓起勇气走到跳板边,以为他会拉着我的手一起跳,但转头却发现,他根本没来。

我对哈士奇的主人说,有些人可能真的离不开家,旅行过再多国家也只是猎奇看看风景而已。他同意,说他很幸运早早认识了来自不同文化的女友,所以向往认真走出去,认真看世界。听着他的描述,我知道他们在经济上不如我们,但他们有一致的步调和决心。钱,真的买不到安全感和幸福。

聊到这儿天快黑了,我感觉情绪涌上来了,于是向他们告别。回家路上我拨通了好友的电话。她问我还有几天出发,我说已经可以用小时来倒数了。她说为我骄傲,羡慕我想走就能走的自由。我开始泣不成声,真正感受到了“即将离开美国”的重量。

今天惊喜地找到老护照上至2026年的10年美国商务签。我随时可以像访客一样回来,但不知为何,却仍觉得自己在画一个句点。我哭着问朋友,“你说,他是不是从来都没可能跟我一起走?”她很了解我们,说——是的,他的父母善良但极度谨慎,宗教的影响让他们总是觉得不配得,总想缩小或牺牲自己。这样的原生家庭早已决定了他的性格。

此刻我彻底崩溃,我的难过不仅是为无法逃脱的曾经爱人,也为理想天真的自己。

#情感树洞 #分手 #女性

趋势